其他掌门此时也约过人群赶来,待落下站稳之后,朝徐谨礼遮得严严实实的那团东西看去。
一头发灰白,长脸高瘦,手持拂尘的老者说道:“徐掌门这是何意,此妖……灵兽就算和三足金乌有关系,可破坏了祭天大典,哪能就这么算了?”
另一身材魁梧,方脸蓄须的灰袍掌门也笑:“徐掌门往日不是最看不得各宗门豢养妖宠,怎么如今倒是将这玩意护得这么紧?生怕我们瞧见似的。”
息斋尊者朝徐谨礼怀中看着,打断人言:“好了,何必为只灵兽伤了宗门情谊,莫要说了,且去让弟子们散了吧,都别空站着了。”
尊者说话,大家心里虽憋着那些讥诮,却也不好还发作,忍着脾气纷纷扬手让贴过来的弟子们边儿去。
徐谨礼朝息斋尊者点头示意:“多谢息斋长老。”
息斋尊者笑着摇摇头:“不客气。”
当日,钧天宗弟子也是乱作一团。能参与祭天大典的都是各宗门出挑的年轻修士,谁也没想到自家掌门会护着那人人喊打的妖,看见其他宗门讽刺的眼神,心里都憋着一股气。
徐谨礼虽然平日严肃庄重,却不是专权武断的掌门,于是有弟子待他一回来便去找掌门那讨说法。
徐谨礼用祛尘洁污的咒术将苓茏身上的皮毛连带着自己的礼袍都洗净,听着门外来回走动的脚步声阵阵,知道他们被徐听云拦着,早就按捺不住。
“惟道,你去让他们进来吧。”
徐谨礼对站在身边,表情郁闷的杜惟道嘱咐道。
杜惟道看着那可怜兮兮的狐狸,一腔闷火也憋着,遵从徐谨礼的话照做。
乌泱泱的钧天宗弟子们齐刷刷地走进来,瞬间将整个大堂围得水泄不通。
弟子们看见掌门将那赤狐抱在怀里,语气平静:“都到齐了吗?把没来的也叫过来。”
杜惟道看了看人:“都到齐了。”
徐谨礼点点头,不急不慢地开口:“曾经我给你们讲过不同生灵的化炁方式和特点,都记得吧?”
站着的都是宗门出挑的修士,自然不会忘了这种基本常识,异口同声地回答他记得。
“好,那你们看看她的化炁当属哪一类?”说完,徐谨礼顺了顺苓茏的背,“苓茏,愿意让大家看看你的灵力化炁吗?”
怀中赤狐仰头看着徐谨礼,闭上眼睛,周身散发出类似白烟缭绕般的灵力。
“妖浊魔浑,鬼修红,邪修灰,常人无色,宗师似金,后面一类,是什么?”
有弟子小声答道:“……灵物为清、近白。”
徐谨礼点点头:“是如此,她并非妖邪,被三足金乌养大,乃仙岛上的灵兽。”
听到这,众弟子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脸上的愁疑顿解,人群中的气氛一下子舒缓开来。
有个年轻的小弟子多问了一句:“掌门,仙岛上的灵兽如何会出现在大典之上?”
这也是其他人好奇的问题,在众目睽睽之下,纵然他们清楚,别人不清楚,哪怕和外面解释了,仍旧免不了其他宗门的猜测和诋毁。
徐谨礼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既然说完了,你们就先退下吧。”
弟子们知道掌门事出有因之后,那种看见师长心里不自觉害怕的心理重新上身,争先恐后地迈出大堂。
“师兄,今日是怎么回事?你也知道,偏偏在祭天大典上出了这种事意味着什么,要是被钧天宗掌门与妖邪暧昧不清,私藏妖孽这种流言,那我们之前争取的那些可就毁于一旦了。”
杜惟道说的没错,真相是一回事,各宗门愿不愿意相信这个真相是另一回事,事情远不是自以为解释清楚就能了清的。如今各宗门本就暗流涌动、虎视眈眈,不愿意配合群猎,巴不得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钧天宗虽是各家宗门之首,却也是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世道哪能容得下一家独大,争着抢着要看他们垮台的人不计其数,他们不能有错,不能有污点,不能给人下脚的机会。
尤其是徐谨礼又身为钧天宗掌门,平时作风强硬,得罪的人不少,靠着清正自守才让人落不下什么舌根子,现在出了这事,杜惟道不敢想徐谨礼之后的声誉会变成什么样。
徐谨礼摸着苓茏的脑袋和耳朵:“有人将她用捆妖索捆着带上了祭坛,原本应该都是死物的祭品中唯有苓茏是活着的,我就知道此事肯定有诈。对方是为了让我在祭天大典上暴露出我庇护苓茏的举动,进而编排出我勾结妖邪的传闻,就是不知道这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钧天宗来的,或者是………”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狐狸:“冲着她来的。”
杜惟道恨铁不成钢:“你都知道那你还——”
“正因为知道,所以我想了想还是遂了他的愿,为了看一看到底谁才是那个叛徒。”
“那你看出什么了吗?各掌门的反应都差不多,他们老早看你不顺眼了,瞧不出个别的眼神来。”
徐谨礼回想了一下:“你说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