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带着沈如月走到一具尸体前, 那尸体发出阵阵恶臭,让人难以忍受,可是按如今的天气, 不该停一夜就变成如今这模样,腐臭的味道仿佛是已经死了一个月之久。
“确定是昨夜刚死的吗?怎么这么大味道。”沈如月强压下胃里的不舒服感, 努力去感受白布面巾上的草药味, 好让自己忍下这反胃的感觉。
徐然也有些反胃,比起沈如月她现在连话都说不出, 屋里的味道远比屋外大,只能点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在怎么回事。
徐然想着等沈如月查看过后, 这些尸体都必须运出去好好安葬了, 放在这里不是个办法。
沈如月随机挑选了一具尸体后, 自己一个人则开始准备解剖,查找问题所在,刚刚动手,沈如月的眼睛都被熏疼了,只能迷起眼睛一点点看。
她还在找, 这太诡异了,诡异得让她想起一个人来, 急忙让徐然先出去,她太在意是否能找到这个人的蛛丝马迹了,又害怕这事真的与她有关。
如果这次城南酒坊的事,是那个人所为, 那这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让人在不知不觉之间死去, 死后一夜如同死了一个月之久一般。
终于沈如月在筋脉处发现了不同,她找到了, 这就是那个人做的证据。
徐然见沈如月出来了,赶紧上前:“如何?查到是什么了?”
“查到了,可是我也解不了。”说这话的时候,沈如月抬头看了一眼徐然,有些心虚,这事的罪魁祸首是自己的师姐,那年师姐被逐出师门后,自己就再也没见过了。
自己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的师姐,与其说是师姐还不如说是白月光更加合理。
徐然听完说不失望是假的,可是沈如月都没办法,那该如何,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死嘛,马上就要到晚上了,这次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这些人一早就中了毒,只是发作的早晚问题,放了吧,真正的凶手根本不在这里。”沈如月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面巾说道。
“好。”徐然也觉得在把这些人关起来有些不道德了,可自己没办法救这些人,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人死。
“我去请李药师来看看。”徐然说完便往宫中赶去,吩咐了马束腾出后院来,将这些安置进去,好生照看着,切勿引起恐慌。
徐然刚刚进宫门便听说皇帝身体不适,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去问诊了,徐然不想无功而返,只能先告知太医院的留守人员,等李药师回来后,告诉李药师自己来找过他。
可是太医院的人现如今除了李药师,里面全部换成皇帝的人,当即将此事禀告给了皇帝内官。
夜里皇帝喝着太医院煎好的药,听着内官说着今日徐然进宫想要见李药师的事,当即借着身体不适为由,下令所有太医不得离开皇宫,全天等在太医院,以备不时之需。
徐然终究没有能等来李药师,但等来了长公主。
“怎么了?”宁晋溪来时便看见徐然坐在月光下,皎白的月色打在徐然的白金的衣袍上,让周围浮现出一道柔光,远远看去还以为是谁家的小仙童下凡了。
“沈医师查出来了是什么毒,但是她解不了,李药师现在被困在宫里也出不来。”徐然说这话的有些委屈,新皇刚刚登基不久,如果自己强行带走李药师,势必会被言官弹劾。
可是这城南酒坊的人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死,退不得,进又难。
宁晋溪闻言,也陪着徐然坐在月光下,扶过徐然的头,让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你可以试着依靠本宫。”
徐然闻言,当即将自己还未靠稳的头抬起来,愣愣地望着宁晋溪,是啊,自己怎么忘记了,宁晋溪可是长公主殿下。
声音有些柔柔地小声喊道:“姐姐。”撒着娇,希望宁晋溪可以将李药师从皇宫里带出来。
从在南蛮时梦见宁晋溪浑身是血的模样,徐然便一直强迫自己成长,一直到大将军,徐然都不曾求助过宁晋溪,一直都在自己一个扛着,便是为了自己能成为宁晋溪的依靠。
如今宁晋溪告诉她,自己也可以试着依靠她。
徐然在月下紧紧地抱着宁晋溪,久久都未曾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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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药师连夜从宫中赶了出来,直奔中都卫而来,只是他的到来依旧没有带来好消息,这些人他也救不了,这毒太诡异了,他自己也从未见过。
只能开些药方,延缓些时日。
徐然深知靠自己是没办法救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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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堂上,徐然将城南酒坊一事在大殿内禀明了皇帝,希望皇帝可以召集天下的能人异士救助这些人。
“也有大将军做不到事吗?”皇帝嘴角带着笑问着话。
徐然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皇帝,便知晓皇帝是故意的,为了城南酒坊的人只能复地做小道:“是,臣只是一个臣子,当然不是无所不能的。”
皇帝听出了徐然的服软,心里有些愉悦,点了站在大殿最后面的季子路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