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而更加绝望的则是,来到秦州之后,却是发现要投奔的那家亲戚,已经是不在秦州,不知道搬到哪儿去了?当时您是不知道学生和内子心中的那种绝望感情啊!幸亏当时学生的病,自已就奇迹一般的好了,若不然,根本支撑不下来。”
“但是就算病好了,也是很艰难。当时我二人身上根本就没有多少银两,连在客栈住下都不够,而在秦州城中,又是举目无亲,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学生又是一无所长,除了读了那些书之外,干什么都不成。”
“诶,诶……”
你可别这么说。
听到这儿,黎澄赶紧一伸手,笑道:“若你说自已是一无所长,那这天底下只怕就没有什么有所长的人了。”
闻安臣笑了笑,接着道:“当时是大人您让学生替您破了个案子,您给了学生一口饭吃,才有了今日之学生。”
“所以说,您不必说一些像什么‘没有什么事是你应该做的’之类的话。在学生看来,只要是大人您需要学生做的事,都是学生应该做的事情。您对学生有再造之恩,无论如何报答,都不为过。”
抑郁的林夫人
他这一番话半真半假,真真假假,大概五分真五分假。
其中,他把自已来秦州之前的那段经历,其实是代入到了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已经死了的谢韶韵真正的丈夫闻安臣身上。毕竟,无论是他在西宁卫中的那一段经历,或是从西宁卫中逃出来之后的那一段经历,都是见不得光的。
他这么一说,也就顺理的消除了以后可能有的怀疑,算是把自已给洗白了。
黎澄听完闻安臣说的这一番话,颇有一些感慨,轻轻叹了口气,道:“闻安臣,你是一个有良心的,只是有许多人却是没良心。你提拔于他,器重于他,他反倒是觉得这是你应该做的,而若是你想让他为你做什么,那可就难了。你以后在仕途官场上,少不得也会碰到这种人,可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闻安臣心中一动,大致猜到,黎澄之前可能是碰到过这种人,应该也是被弄得挺伤心的,所以才会有此一说。
闻安臣也并未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说到这里,闻安臣忽然感觉今日的气氛有点不对,似乎有点沉重,还有点儿伤感。
而且,黎澄还有点儿嘱咐后事的意思。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瞪大了眼睛,惊诧地问道:“黎大人,您是不是要调任,要高升了,所以才会跟学生说这些话?”
黎澄伸手点了点他,笑道:“你呀,当真是太精明了,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去。”
闻安臣惊道:“大人,您真的要调任了吗?我猜对了?”
黎澄微微一笑,道:“这个事儿呀,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说是朝廷中眼见得秦州这一次清丈土地做的很不错,便对本官的看法也相当之好,现下有这个传闻,有这个苗头,本官可能是要调任的。”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要升官,但是具体去哪儿,具体什么时候走,这个,现下还谁也说不清楚。只怕朝廷中一些大人,也还在商议。而等他们商议完了之后,还要走吏部的程序,还要下发公文,走陕西布政使司,走巩昌府。所以你放心,只怕万历六年,本官是走不了的,如果要走的话,也是在万历七年了。”
“至于要去哪儿,更是没有定下来,咱们还得再看。”
他虽然这么说,但眉宇之间却是洋溢着一股喜色,显然,这次调动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而且,确确实实是要高升了,他心中自然也是欢喜。
闻安臣笑道:“那学生便提前恭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