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幌子,我相信你不会有兴趣,有兴趣也轮不到我跟你合作。”郑涛摩挲着细瓷茶杯,“我要见你一面,你想以后眼不见为净,不然也不会来。我想我没说错。”
雁临一笑,“郑总这样坦白,我倒有些不习惯了。”
郑涛笑。
刘云也笑了笑。
“这份合作案,我只是替人送到你面前而已。秦桧都有仨朋友,我这种人,也有人欠我的人情债。”郑涛说,“你看到的这个企业,是管理经营存在重大问题的棉服制作公司,救活对于业内人来说不难。
“你可以通过星雅徐总给公司一个机会。公司背景查起来不难,与我之间的人情牵扯是绕着弯儿的,你要是答应,我朋友就能功成身退,到我公司发展。”
雁临缓缓点一点头,翻完文件,眉峰微扬,“给临羽二十八个百分点的股权?”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过,但很少有人会在最初就给公司这么大的利益。
“没错。”郑涛说,“真到存亡关头了,而且有你和徐东北带动,这时对投资方让利再多,也好过以前盈利最多时的年月。”
雁临深凝他一眼,转手把文件交给刘云,“你仔细看一下。”
刘云说好,凝神阅读。
“再给你一些辅助资料。”郑涛是对刘云说的,说话间,取出一个文件袋,放到他手边,“那间公司里每个股东的背景、经营方面的长短板,往后你辅助调查的时候,应该会更容易一些。”
“谢谢。”刘云因着对方从头至尾实在不讨嫌的言行,应对时也就客气而礼貌。更何况,郑涛分明已经了解,他的实际工作性质,是负责陆修远和雁临两方面正经着手背调。
郑涛起身,给雁临换了杯热茶,放到她面前,看看时间,“还有十来分钟,有没有需要提前离开的急事儿?”
“没。”雁临给他一个感谢的笑容,转而与他扯起闲篇儿来,“你过得怎么样?”
郑涛笑笑的,对自己的情况倒是直言不讳:“过得凑合。我爸妈让我害的,提前退休,有一搭没一搭地帮我管管进去之前公司的事儿。
“出来之后,对很多人来说完全没了信誉度可言,也不算太大的事儿,到别处赚几笔,带动人脉,回去后有人帮忙圆场做担保,也就又有路可走了。”
“那多好。”雁临的诚意有限,为他而生的喜悦更有限,却是确然存在的。
郑涛心悦之至,整个人明显松弛了一些。早就不在乎谁看不看得起他,而她又是不一样的。
他又主动说起耿丽珍、何志忠、陆明芳、耿金坡那些人:“陆家跟陆明芳、耿家各走各路,我已经知道。
“那四个人,这三两年,没少去找我爸妈还有我,我爸妈恨不得再把他们送进去,我也根本没心情管他们死活。
“当初我不对,他们跟我一样。做错事就得付出代价。
“现在何志忠、耿丽珍到一个私人企业做流水工,我猜着是陆修远或是秦淮的意思;陆明芳、耿金坡还挺要面子的,去了外地,恰好我能关照,眼下也是凑合着过,在租住的地方三天两头打架,估计过不长。”
雁临心下汗颜:她打心底把陆明芳排除在家庭之外了,别人因为先前她是受害方,不会主动提起,而她从没想到问起哪怕一句。
郑涛瞧着她,唇角逸出分外柔软的笑,“本来就是跟你不相干的人,关心与否都正常。”
心里却是明白:她性情里有特别冷漠甚至能称为冷酷的一面。谁真想跟她作对,那真是自寻烦恼。
不过这样挺好的,非常好。
怎么样单方面记挂她担心她的人,真认识到这一点,就可以尝试放下了,给她清净,给自己解脱。
雁临一笑,微微颔首。
刘云看完手边的东西,转头对雁临说:“实际情况没有太大偏差的话,很值得考虑。”
这也正是雁临的意思,“好。”
郑涛又看一眼腕表,距她给出的半小时,还有七分钟。
他看刘云一眼,说:“有这样的人在身边,外人没道理为陆总、秋总担心任何事。但我还是要提出一个建议:早点儿把常悠然开了吧,她和我太熟,留在宁远就算没坏处,也没好处,起码不会好过找个能力差不多的人顶替她。”
“我会记得跟修远说。”雁临说。
郑涛对二人端了端茶杯,喝一口茶,“那就不留你们了。我今晚回家,以后估计相见的机会太少,好好儿。”
雁临和刘云同时端杯喝了一口茶,遂笑着道辞。
两人离开之后,郑涛取出烟,点上一支,深吸一口,缓缓吁出。
透过缭绕的烟雾,他望着前一刻还坐在自己面前,美目流转、巧笑嫣然的人坐过的座位。
他告诉自己,此刻起便要放下。
他可以对任何美好的女孩一见钟情,可他到底还是个曾在军中挥洒过热血豪情的男人。
再也没勇气尝试,会被军人引以为耻、引以为憾的事。
他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