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罢。”他将云照揽入怀中,呢喃道:“把这一年里受的委屈,都哭出来罢。”
啜泣声犹如刀刃,每一下都深深剜着他的心,但他能做的只有轻拍云照背脊。
忽然———“呕!”
一股腥甜袭来,云照身子一歪,呕出一大口鲜血。
裴勉吓坏了,立即蹲下来替对方顺背,“怎么回事?”
说罢,他挺身就欲叫太医,被云照制止了。
淬出最后一口血沫,云照从袖中摸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送入口中,嚼碎、咽下。
裴勉看愣了片刻,旋即追问:“究竟怎么回事?你方才为何会吐血?”
云照看了他一眼,拂袖抹去嘴角的血渍,半晌道出了实情。
果不其然,裴勉怒了,“你真是傻透了!”
要知道,云照的身子本就比一般人差些,尤其这毒还是在他生了孩子没多久就服下的,若是一不小心出了意外,可不是立即就命丧黄泉了?
这世上怎会有人如此不惜命?
可气!太可气了!
猛地吼出这一嗓子,云照也是被吓到了,他有猜到裴勉会生气,可没猜到对方竟会气成这样。
可气归气,裴勉也不是真的舍得吼云照,虽然云照这做法实在叫人后怕。
云照心里也是着实委屈,想自己当时的处境,若不用此法,只怕自己已被楚少泊吞得一干二净。
内心的想法尽数显在了脸上,裴勉冷静下来,也读了明白,知道自己方才确实太过冲动了,于是立即猫下腰道歉:“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其实不是故意想吼你的。”
若是从前,面对裴勉这般的低姿态,云照必然是要继续火上浇油一番,可如今经历了太多,他只想与裴勉和睦相依,便只轻轻道了句“无事”。
另一边,裴勉还在等云照迟来的巴掌,可谁知巴掌没等到,却等来了对方轻飘飘的一句“无事”。
他一愣,紧接着心疼蔓延。
他一把搂过云照,脸埋在对方颈窝哭天喊地:“呜呜呜我真不是人,居然吼我的爱妻。”
云照:“…………”
衣襟湿了大块,他嫌弃地啧了一声,但还是好言道:“好了,我不是说了无事么?”
裴勉依旧涕泗横流。
云照烦不胜烦,大吼一声:“别哭了!”
裴勉立即噤声了。
云照瞪了他一眼,“要哭滚远点哭,听得我心烦。”
裴勉却笑嘻嘻地凑过去,“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云照。”
云照听罢又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瞥见对方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裴勉加紧跟上,“爱妻,等等我呀。”
落日下,两道黑影映射于宫墙之上,随着夕阳的落幕,逐渐交织,融为一体。
———正文完
番外1-1 混账!快把陛下放下!
转眼间,又是一年过去了。
云照自登基以来便一直忙于国事,以至于连着几日都没有时间与裴勉亲近,可是寂寞坏了,有时他甚至怀疑,自己这帝位坐得到底值当不值当。
…………唉!
口中重叹一声,他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折子,心里一阵绝望。
“裴勉也真是,连着几日都不曾进宫。”嘴里嘟囔了一句,他又唉道:“看来先祖所言不假,果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说着,他认命地拿过一本奏折,翻页的动作却被一道尖锐的嗓音打断。
“启禀陛下,外头有一自称江予川的人求见。”
说话者正是李泓申,自云昇死后,他便跟着莫名消失了,直至后来云照被掳,他才再度现身,辅佐了裴勉一段日子,如今云照登基,他又做回了他的太监总管。
“江予川?”云照口中重复了一遍,思量半天才忆起此人是裴勉手下的。
心里忽地激动了一下,他心想莫非是裴勉有要事相传?便道:“快宣!”
李泓申弓腰道是,退了出去。
紧接着,那名唤江予川的人走了进来。
向云照磕头请安后,他直奔主题道:“陛下,少爷请您卯时去将军府一趟。”
“卯时?”云照闻言蹙了蹙眉,问:“可是有何要事?”
江予川只是摇了摇头,“小的不知。”
云照看了看案上的折子,心念着也不缺这一日批,便应道:“朕知道了。”
紧接着,江予川从袖中拿出一根长条状的红绸送到对方面前。
“这是何物?”云照伸手接过,端详道。
江予川道:“少爷吩咐小的将此物交给陛下,等待卯时一到,请陛下红绸蒙眼,直至乘坐的轿辇在将军府门前落下。”
一番说辞激起了云照的好奇,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自语道:“我倒要瞧瞧,你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很快,卯时到了。
云照按裴勉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