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疼，害我中午回去还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

“你今天换了四件？”

“对啊。”纪延泽数给她听，“上午一件，下午一件，舞台上一件，还有身上穿的这一件。”他顿了一下，突然惊恐道：“我不会现在身上还有油烟味吧？！你闻到了？”

纪延泽抬起胳膊闻自己的袖子，x小姐一把拉住，“没有，我就是好奇，你一天居然换了这么多件。”

“那没办法啊，偶像包袱总是要要的嘛。”纪延泽把雪糕棒含进嘴里，拉着x小姐的手前后晃荡，像个孩子似的。他吃完了雪糕，咬着棍子，忐忑又有点期待地问：“你……刚刚听我唱歌，觉得怎么样？好不好听？”

x小姐看他那么紧张的样子，又想笑，便故作深沉，卖起了关子。

纪延泽果然急了，“你不喜欢是不是？我就知道，你那么有钱，什么世面没见过。我就是十八线的小偶像，唱歌再好也就那样，总比上那些歌坛的大神。”

“干嘛对自己那么不自信？”x小姐停下脚步，侧脸笑看着他，“我听你粉丝说，这首歌很难唱，但你唱得很好啊。”

“我不是对自己不自信……”纪延泽低下头，抿了抿唇，好半天才小声说道：“我是在你面前不自信……”

“为什么？”x小姐故意逗他。

纪延泽脸红了，这问题要他怎么回答啊！还问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这个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因为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觉得自卑，觉得自己不够好啊……”纪延泽嘟囔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我，但我自己知道，娱乐圈帅哥美女多了去了，我一点也不特别，甚至很普通。”

“自从公司开始给我资源，力捧我之后，我原来的一些朋友就来找我了。都是以前当练习生时遇到的朋友……其实也不算朋友吧，就认识而已。”纪延泽不太开心地说：“他们联系我，我以为是叙旧，结果都是拐弯抹角地打听我是不是认识公司的高层或者有钱人，可不可以介绍他们认识。”

“谁都想红，我能理解。但他们有人居然说，卖身也没关係，男女都无所谓，只要能上位。”

纪延泽耷拉着眼皮，沮丧道：“我听了心里很不舒服。”

“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是这种人？”

纪延泽最近一直在想这件事。的确，他如愿以偿得到了他想要的，但说白了，他不过是把自己卖给了x小姐。这让他的喜欢变得一文不值，说出来也没人信，他喜欢x小姐，想把她当女朋友，而不仅仅是金主。

但x小姐信吗？因为这种不平等的关係，就算他说喜欢，听起来也不像真心的。

纪延泽一旦陷入自己的情绪，开始鑽牛角尖，就会越想越悲观。

娱乐圈是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潜规则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不管是自愿还是不自愿，位高权重的人都能随意玩弄。对x小姐来说，他恐怕只是那些人当中的一个，如果遇到比他更好看的，说不定就拋弃他了。

纪延泽既不甘心，又嫌弃这样的自己。

是他自己求x小姐捧他，这会儿又在奢望成为她的唯一。

做人太贪心，是会遭报应的。

纪延泽看着x小姐，不知道她会怎么回答。他们牵着手，沿着红砖砌成的小径，继续往前走。天空黑漆漆的，路灯的白光延伸到前方黑暗的尽头，在那黑暗深处，有一盏灯似乎因为灯泡老化，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

x小姐再一次停了下来。

“我没有包养男明星的爱好，你也不必如此看轻自己。”

x小姐的本意是想叫他别想太多，纪延泽的性格很容易受周围事物的影响，看到别人怎样，就会联想到自己如何。纪延泽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自顾自说道：“其实……我今天那首歌，是想唱给你听的。我不想和你分开，也不想你喜欢上别人。”

他似乎急切地想证明自己不是个吃软饭的男人，紧握x小姐的手，表情即慎重又固执。

“我知道我现在什么名气也没有，也不红，全靠你帮我。”

“但是！我不想只有你一个人付出，而我却心安理得的接受。”

“你没有需要我做的事情吗？”纪延泽期冀地盯着她，像是希望她能提出一个难度係数五星的要求，好让他证明自己的诚意，“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全力以赴！”

x小姐失笑，这又是什么大男子主义在作祟，她哪有需要他做什么，她工作上的事，纪延泽也帮不上忙啊。

“……帮我买个雪糕？”x小姐想了半天，似乎也只有这个是他目前能做的。

纪延泽生气：“你又在逗我！你刚还说吃冰的胃不舒服。”

“那就不吃冰的，尝尝你的总可以吧？”x小姐低声轻笑，凑近他，眼光曖昧地看向他的嘴唇。

光明正大的调戏，让纪延泽的心跳突然加速，“你，你想干什么？”他在外面可是很注意形象的，虽然旁边也没啥人会看见……

“唱歌那么好